記者王瀅娟/台北報導



攝影/記者趙世勳、王文麟

看Kenzo 2011春夏如俄羅斯娃娃般的裝束,再看看康延齡今年秋冬以布袋戲偶為靈感的服裝。同樣是具有濃厚的民俗風味的服裝,卻有著截然不同的批評。為什麼,國外設計師之作被稱讚很時尚、經典,本國設計師使用就被批評為「很台、不知道在搞什麼?」

再看看Viktor & Rolf與Martin Margiela 2011春夏的作品。2個品牌都在玩Oversize的概念,荷蘭設計雙人組Viktor & Rolf極盡誇張之能,將服裝的各部位加以誇大,加上多層次的堆疊,讓一件原本普通的公主袖洋裝,竟擁有如宮廷裝的華麗視覺。Martin Margiela則是將局部刻意放大到不成比例,特別是腰部,就像是觀者拿著一只超大的放大鏡檢視服裝細節般趣味。然而,想想如果這發生在台灣設計師身上,會招致怎樣的批評。「這種衣服到底要給誰穿?!」應該已經是最普遍而客氣的話了。

當我們批評著台上那看起來不實穿、看不出所以然的服裝時,是不是也該檢討,我們對服裝的想像究竟到哪裡?為什麼Jean-Paul Gaultier、Kenzo搞怪叫創意,台灣設計師搞怪叫搞Low?當我們對於台灣設計師的創意缺乏寬容時,我們又會錯失多少個古又文?

藝術與商業的平衡

台灣時尚產業受限於僅有國內市場,而未打開國際市場所影響,「實穿」成為一般人,甚至是產業、學界所奉行的圭臬。許多看了國際設計師的時尚創意而懷抱夢想的學生,最後卻只能在細節上玩些小變化,或出走到可以接受創意的地方。但這種奉行實用主義的時尚,在國際上已經出現詬病,時尚雜誌編輯到紐約看時裝週的意願越來越低,因為「看起來都差不多,沒什麼驚喜。」

藝術與商業之間的平衡是所有創作者每天都在思考的問題,尤其是時尚設計師。時裝品牌缺乏實質收益無法存活,然而不能將自己對服裝的想法化具體化,那又何必創作?

今年相當活躍發表作品的康延齡說:「我把服裝當作藝術品來創作,反正我又不靠賣衣服生活。在台灣,單純做服裝設計師會餓死,我有其他的收入足以支撐我的生活,所以在做衣服的時候,我只想要如何把它做得像可以保存在博物館的藝術品,不會考慮它能不能穿上街。」談到自己參與國際各大成衣展的行銷經驗,康延齡笑說:「其實『上台』的都是秀服啦,實際到我參展攤位上看,還是有跟秀服一樣細緻刺繡與作工的簡單旗袍。我也把我的秀服做成明信片啊、海報啊,放在攤位上賣,就跟博物館裡的精品店一樣,嘗試用不一樣的管道來賣我的『服裝』。」

黃嘉祥在「台北時尚週」的「先秀服、後成衣」的展演方式,讓人了解其藝術秀服與衍生而成的實穿服裝間的脈絡變化。黃嘉祥說:「平時商業合作案很多,但是自己的品牌,我想要做有自己特色的東西。」黃嘉祥2011春夏秀服以台灣的花瓶與廟會作為靈感,以立體熱壓做出的格狀裙,讓人體出現如花瓶的線條,也像家戶常看到祈求「旺來」的鳳梨掛飾,都是台灣特有的文化符碼。化為時裝,則可見台灣花瓶上的典雅花卉圖案,「旺來裙」也改由雙色葉子交錯而成的格紋紗裙,招牌的客家花布設計改以內襯或腰帶等細節裝飾呈現,誰說台灣文化靈感不能做得很高雅?

台灣文化作為時尚

時尚是文化的一部分,那,台灣的文化是什麼?

康延齡認為,台灣的文化就是「怪」,「你看看我們的立法院怪不怪?你看看我們的政治怪不怪?所以怪就對了,越怪就越是台灣的文化。」本季他取材台灣超紅的霹靂布袋戲,「霹靂布袋戲裡的女性角色都很苦、很悲情,我想給她們一些改變。我想像她們到了上海,一起逛街、喝下午茶,她們應該有什麼樣的裝扮、拿什麼樣的東西,聊些什麼樣的話題……」如此一說,你是不是更能了解台上那一尊尊猶如布袋戲偶的服裝在傳達什麼呢?

黃嘉祥則對台灣虔誠的民間宗教信仰深深著迷,除了展現在服裝上,也展現在他與「全家福」合作,準備在花博期間展出義賣的5款晚宴包上。金、木、水、火、土,無不展現台灣廟宇的特色,並融入台灣的蘭花。金著重於金工技術,並由台南的八仙彩老師傅繡出鳳凰與蘭花;木靈感來自老宅院常見的木造方形窗花,並將皮革染成木紋漸層的質感;水則以藍綠色皮片描繪台灣特有的嘉德麗雅蘭,圓形手把為聞名世界的琉璃;火則以廟宇瓦當作為設計的靈感,漸層染紅的皮片是台灣特有的紅磚色;土則是把廟宇裝飾上常見的剪黏藝術運用於包身豐富顏色交錯的皮片上,融合雲彩紋的金屬,就像一座雲霧繚繞的廟宇。

部分圖片提供/黃嘉祥

文章來源: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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